再次走入這條大街,是我到這個城市的第七個年頭,這個與我現在居住的地方,需要坐五站公交,再步走一站路的距離,這是我今天才注意測量的距離,然而,在這整整七年裏,我一次也未曾想到,一直想遠離的地方。
穿過一片藍色彩鋼瓦圍欄,這裏是一號地鐵的一個出口,轉入曾經不知走過多少次的馬路,茂盛的法梧掩映下,依舊窄窄的馬路陰暗清涼,路邊裸露的舊紅磚牆面老樓前,門面生意業主和攤點主們聚攏在一起,打牌下棋或聊天,臉上有一付漫不經心的悠閒,依稀還是七年前的痕跡,抬起頭,不遠處幾幢高聳簡約的高層,淺灰色的主色調格局在驕陽下顯得格外的清新典雅。對面是披著一層層翠綠色防護網的建築工地,這是一個即將開盤,橫跨腳下這條馬路近兩千米的大型樓盤。
七年前,我來到了這座城市,臨時蝸居在一間簡陋的宿舍裏,儘管給兒子的床鋪和學習的桌子,都是這簡簡陋宿舍裏最好的位置,但逼仄的空間,使得兒子常常在學習時發出“怪叫,”這是隔壁的小女孩在不辨真相時說的。小女孩的奶奶好心地問我,你兒子怎麼了?我孫女嚇得問我是什麼“怪叫”聲音,我讓兒子不要再叫了,不要嚇著隔壁的小妹妹,兒子卻煩燥地回道,我心裏憋屈得難受,叫一叫好像好受些。於是兒子照樣時不時地發出“怪叫,”小女孩也從害怕到小心翼翼地伸頭來窺視。
使我急迫著想搬離的是宿舍後面不遠處的火車鐵軌,每天上下班,如果正趕上火車過來,橫截馬路的斑駁的欄杆便重重垂了下來,任你心裏火急如焚,也要巴巴地等著火車過去,欄杆慢悠悠地升離,行人、自行車、電瓶車、摩托車、機動汽車像受驚的蜜蜂傾巢而出,貼著挨著,摩肩擦踵;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午休或午夜更深人靜時,“哐當哐當”車輪壓過鋼軌發出的聲音,即使進入深度睡眠,也會被猛然驚醒,連睡覺雷打不醒的兒子的也常常會發出夢囈般地哭聲。為了居住的安心,一個夏天,我從一個樓盤轉到另一個樓盤,又反復地從一個個不甚滿意的老小區到另一個老小區,經濟的據拮和沒有定位的收入,小面積的二手房成了我無奈的選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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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室一廳的多層“新”居雖然不是自己心儀的,但格局分明,南北通透,住在裏面人也感覺敞亮了起來,祖居農村的公婆父母看著裝修陳舊的“新”家,也終於舒一口氣,因為之前,我們的居所是從一開始公婆的老屋,隨著我們行走到我的單位宿舍,老公單位的宿舍,外租房子居住,再到老公的單位宿舍,這居所就像緊緊綁在我們屁股後面,隨著我們滿世界的跑。
一度時期之內,我的心是安穩和踏實的。我的居所也好象安營紮寨下來。
城市在飛速的發展,房價成倍成倍的上漲,兒子的個頭不知不覺間也超過了我,似乎轉眼間就成了大人了。好友到家,直接且善意地安慰我,這個房子你們兩口子住是足夠了,但如果給你兒子,除非女方家……好友的話沒有說到位,是說女方條件太差,使得人家沒辦法計較,還是女方條件太好,沒有必要計較。我想對於普通群類的人來說,都不會在這兩個極點上去盤算。心裏開始懊惱,當初買房怎麼不買新的大點的房子?錢不夠可以再借點,房子沒看好,可以再慢慢得找,兩室一廳,兒子再在裏面成家立業,幾代同堂的居住,真是擁擠不堪了。
買房再次擺上了家裏的議事日程,一番的看房找房,借鑒於以前的經驗,我把這次的買房首先定位在新房,其次是地段。房地產界有一句流傳已久的的名言:地段、地段、還是地段。我理解的地段不是繁華熱鬧,而是要方便工作、日常購物、就學、就醫、與親友之間交往等諸多的綜合因素。像我樓下的阿姨,兒子住城西,因我們所住的地界是城東,兒子媳婦要上班,孫子中午放學回家,午餐成了問題,阿姨心疼孫子,每天上午從自己的家穿過整個城市到兒子的居所,給孫子做飯,吃過飯再原路返回到自己家,以前我見阿姨早上起來,背著個劍,穿著白色燈籠服,去社區旁邊的公園裏去舞劍,已經好久,我沒見阿姨那白色飄逸的身影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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圓形的售樓部裏,人頭攢動,超大的視頻介紹佔據了三分之一的牆面,場面甚是氣派壯觀,濃縮沙盤展示模型前,圍得滿滿的,負責接待的售樓女孩領著我擠到人堆裏,耐心細緻地介紹著樓盤的戶型設計、空間佈局及亮點優勢。看到這些大手筆的樓盤介紹,還有我的大手筆的買房打算,摸摸自己的口袋,讓我再次陷入窘境。雖然早已成為了這個城市的一分子,工作穩定了,職稱升了,工資也漲了,但對於工薪階層來說,攢錢的速度永遠趕不上房價升漲的速度。網站媒體鋪天蓋地的樓市堅挺,泡沫破裂,政府救市;買了房子的看漲,希望房子保值增值,好給自己當房奴找點心裏安慰。沒買的看跌,能使自己擠進房奴行列增加一線希望;有說該出手時就出手,有人說泡沫就要跌破。房地產市場可謂風雲變幻,撲朔迷離,豈是我們普通老百姓能看得透的,房價樓市是老百姓永遠的痛。更是城市的一塊難以癒合的傷疤。
出了售樓部,又走回到熟悉而又默生的馬路,清淡的生意,漫不經心的表
先天性心臟病情,越過街頭穿梭如潮的人海,想起樓層那一邊即將成為這個城市觀光電車的鐵軌,耳邊仿佛又聽到當年“哐當哐當,”吵得人心不安的聲音,和定格在記憶裏火車擋道的情景。這鐵軌承載了這個城市多少記憶和故事,又有多少人,懷揣著夢想,滑過無限延伸的鐵軌,來到這裏生存延續,迷茫並希望著。心裏稍稍碼算了一下,手頭的資金和現有收入開支,按照現在的價位,最多也只能按揭一個小套,遠處火爆的售樓處漸行漸遠,這裏,是我曾經極力逃離,現在冥冥之中一股無形的力量把我又推回的地方,它能成為兒子永久的居所嗎?會是我有生之年買房的終結嗎?